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,将幽州城温柔包裹。
羊汤铺子内,烛火明灭不定,在墙壁上投下摇晃的光影,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。
店外,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,可铺子内却暖意融融,丝毫感受不到冬日的凛冽。
几杯烈酒下肚,众人的话匣子像决堤的洪水,源源不断地打开。
嘈杂的交谈声、爽朗的笑声与酒碗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谱写出一曲热闹非凡的市井乐章。
缭绕的热气裹挟着浓烈的酒香、诱人的肉香,如袅袅炊烟,在屋内肆意弥漫,为这温馨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朦胧之美。
“想当年,闹灾荒的时候,树皮都被剥得精光,能吃上一口观音土,就算是天大的福气了!”
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,浑浊的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泪光,手中的酒碗微微颤抖,碗里的酒水随之泛起层层涟漪,
“看看如今,在柳大人的治理下,家家户户粮仓满满当当,顿顿都能吃上热乎饭,这在过去,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!”
“可不是嘛!”
旁边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满脸通红,扯着嗓子附和,声音如洪钟般响亮,震得油灯的火苗都晃动了几下,
“以前到了冬天,寒风像刀子一样刮,家里四处漏风,人在屋里冻得直哆嗦,早上起来,眉毛上都是一层白霜。如今,火炕烧得滚烫,夜里睡觉都得踢被子,我家那婆娘,也变得愈发贤惠,去年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!”
说着,壮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,眼里满是幸福与自豪。
“柳大人还特意在每个村里安排了先生,教孩子们读书识字。”
一位年轻母亲抱着孩子,轻轻拍着孩子的背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
“现在,孩子不仅能吃饱穿暖,还能学知识,往后肯定能有大出息,日子也会越过越好。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话语中满是对柳大人的感激与对当下生活的满足,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。
随着酒兴越来越高,烈酒一坛接着一坛被打开,浓郁的酒香在屋内弥漫开来,愈发醇厚。后来进屋的人,不再点羊汤,而是直接点菜。
羊肉、牛肉、鹿肉摆满了一桌又一桌,热气腾腾的菜肴在灯光的映照下,散发着诱人的光泽。
好在铺子从来不缺肉,若不够,还能去旁边铺子点。
浓郁的酒肉香味,如无形的钩子,引得越来越多的百姓,纷纷推门而入,小小的铺子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,人们摩肩接踵,却丝毫不觉拥挤,反而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之中。
贵公子坐在一旁的角落里,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。
他身着华丽的锦袍,腰间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,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。他出手阔绰,铜钱一串接着一串地拿出来,甚至掏出一小块金子放在桌上,这一举动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瞬间引起一阵骚动。
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贵公子,眼中既有惊讶,也有感激。见此情景,聚拢过来的人愈发多了,大家的谈兴也愈发高涨。
这时,两名巡街的差役路过,听到屋内喧闹声,推门走了进来。
他们身着整洁的衙役服,腰间佩着长刀,刀鞘上的铜饰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。两人扫视一圈,脸上并未露出厌烦或刁难的神色,只是语气平和地提醒:
“大伙喝酒归喝酒,可别闹事,安安稳稳享受这太平日子。”
说完,便转身离去,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雪夜之中。
目睹这一幕,贵公子心中感慨万千。以往他游历各地,听闻的都是“阎王好过,小鬼难缠”“破家的县令,灭门的知府”,官吏们仗着权势,欺压百姓,无恶不作。
可在这幽州大地,一切似乎都颠倒过来。差役们奉公守法,百姓们安居乐业、欢声笑语。
这强烈的反差,让贵公子对幽州、对柳大人的治理之道,有了全新且深刻的认识。他端起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,酒液顺着喉咙流下,带来一阵辛辣的刺激,思绪也随着这股热流,飘向远方 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羊汤铺子内的气氛愈发炽热。烛火摇曳,在人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,众人的脸庞因酒精的作用泛着酡红,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,连墙壁上的影子都似乎跟着舞动起来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着青衣小袄、一副随从打扮的年轻人,放下手中的酒碗,清了清嗓子,大声说道:
“这幽州好得没话说,听说如今并州也治理得不错。原本闹得人心惶惶的瘟疫被扑灭,四处流浪的饥民也都得到安置。百姓们有了火炕,又有石炭取暖,冬天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扫视着周围的人,眼中带着几分感慨,“看来朝廷圣明,既能重用柳大人这样的能臣,又启用了并州的公孙大人。”
他的话音还在屋内回荡,一位满脸沧桑的百姓就忍不住嗤笑出声:
“我说年轻后生,你懂个啥!那公孙大人算哪根葱?简直狗屁都不是!”此话一出,周围的百姓纷纷点头附和,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响起。
一位身着长衫,颇有书生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