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炎炎。
随着吕南州的死,所谓“祭水大典”的人选也没了着落。
莫非这是观主编出来骗我的?
罢了罢了,反正也从其身上借了一门不错的道法。
只是要大成,还需一段时间。
但那样的话,得先搞点钱才行。
徐辞起身伸了个懒腰,正要离开大殿时,眼角余光却见到山门前站了个人。
而他定睛一看,还是位年轻貌美的道姑。
徐辞在全身上下拍了拍,连忙走了过去。
年轻道姑还没开口,就听得她后方传来一个几近力竭的声音:
汗如雨下的王县令终于跟了上来,他弯着腰,双手撑着膝盖,小山似的身体摇摇欲坠。
徐辞在两年前的一场庙会上,是见过这位本地父母官的。
作为唯一一座皇家道观,云水观的含金量不言而喻。
王县令摆摆手,用快要冒烟的喉咙说道:“快...快把刘宣叫来。”
徐辞正要转身,却听得年轻道姑说道:“不必麻烦了。”
“师兄?”徐辞一脸疑惑。
实际他也是才知道,不然早就来嘘寒问暖了。
徐辞猛然想起那晚在吕南州房间见到的画中道人。
坏了...
他很确信,在万千雷霆之下,吕南州连一缕残魂都不可能留下。
但就怕这道姑有什么奇异的法术。
“我知道,带我去他停棺的地方即可。”
徐辞也只能点了点头,回身带路。
道姑抛下这句话,便跟了上去。
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。
...
徐辞带着年轻道姑来此,指着殿中的棺椁道:“吕观主...就躺在里面。”
徐辞面露讶色,回答道:“是。”
她右手伸出双指轻轻一勾,盖着的棺材板便被凭空推开一半,露出了吕南州的尸身。
而殿中突然生起一阵清风,环绕着棺椁,将气味隔绝在里面。
同时也推测这对师兄妹似乎关系不太好,否则哪有连炷香都不敬就开棺的道理。
但年轻道姑竟面色如常。
“听说飞仙观的弟子当中,除你之外,还有另外两人入道?”年轻道姑边观察尸体边问道。
“都失踪了?”
“没什么线索?”
徐辞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:“其实观主在死前一天曾与我说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哦?”
道姑将头转过来,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他。
于是徐辞将那日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——当然,吕南州考校的日期从“今晚”变成了“三天后”。
“若告诉官府,怕是只能平添我自己的嫌疑。”
“因为仙长是国师弟子,与观主有同门之谊,所以我觉得应该了解一些内情。”
“若你所言属实,失踪的那两个人,就不必再找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这就完事了?
但徐辞不知道的是,作为玄应真人最小也最得意的弟子,魏浅只是看了眼吕南州的尸体,便已然了解了许多“真相”。
其中就包括了玄应真人所创的九霄风雷诀。
一旦施展,在大燕境内,除了那些仙家弟子外,同境能匹敌者极少。
所以吕南州的死,与飞仙观乃至安宁县的人肯定是没什么关系的。
至于魏浅为何不继续查下去,则是因为她以灵气汇聚双眼,在吕南州的尸体内发现了一枚极小的灰色丹丸。
它意味着因为修炼妖术被师父废掉修为的吕南州,四十年后又重新操起了旧业。
如今他再次修习妖术,甚至还害了两名弟子,让师父知道,也不可能再饶了他。
自己来这,本来也不是为了专门调查他的死因。
“我?”
一路无话,他跟着身前的道姑来到了大殿。
徐辞眉头一挑,心说果然如此。
“是祭水大典?”
在说出这话后,她自己都觉得怪怪的。
但现在…
可他明明知道,就算吕南州回了京城,师父也不可能让其参加祭水大典的。
魏浅转头看向徐辞,问道:“所以你觉得,飞仙观该派谁去?”
本来还想假意推让一下,但思索片刻后,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出想法。
魏浅笑了笑:“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。”
“话倒是不错,”魏浅点了点头,“参加祭水大典最基础的要求就是一定得入道——哪怕只是炼气。”
说罢,她从袖中拿出一幅卷轴,并朝着徐辞展开。
徐辞听了真就一动不动。
短短几息之后,光芒消失,而卷面上已然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少年道士画像。
魏浅将画卷收起,重新放回袖中。
她轻轻抖了下袖子,说道:“我单名一个‘浅’字。”
“是浅尝辄止的浅。”魏浅边说边往殿外走去。
眼看对方就要离开,徐辞忽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,连忙喊道:“仙长请留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