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辞睁开眼，四处看了看。
定然是明姑娘把他带回来的。
已经是黄昏了。
那是自己昨晚在城外义庄换下来的。
他本来想说声谢谢，但忽然发觉实在有些没必要。
阁楼外的小池塘涨满了水，有只小青蛙正从一片荷叶跳到另一片荷叶上。
“明姑娘，现在可以把条件说出来了吧？”
“不急，且余着。”明姑娘说道。
“你这副样子，可看不出是个刚拯救了几万百姓的大英雄。”
“才三成？”
“其实，”明姑娘坐在桌前，“我与你做的是交易，并没有什么功劳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便随你。”
“做大英雄太累了，以后还是做个帮人捉捉妖怪的小好人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“假的。”
在去杜家面馆的路上，徐辞感觉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变多了。
这个点来杜家面馆的顾客不多。
“道长还是面汤？”
徐辞寻了一处坐下，等了一会儿，老板娘便将面汤端了上来。
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神情，徐辞有些尴尬。
正当他不知道怎么说好时，视线里突然冒出一个人。
徐辞奋力向他挥手。
正低头想事的左仪听到声音，错愕地看了过来。
老板娘见状，识趣地告退。
“徐道友，你去哪了？”
左仪面色古怪。
其实他倒无所谓徐辞去哪了。
徐辞嗦了口汤，问道：“不点碗面吗？”
...
“你跟你师侄有没有把事情说清楚？”
“那就多相处一会儿呗。”
“徐道友，你这是？”
“哦，也对，那走吧，凌冰应该还在。”
他跟看门的衙役说了两句话，就把徐辞带进去了。
路上徐辞问：“会不会不太好？”
而此时的客厅中，灵水县知县坐在正中，左右两边则分别坐着一身黑衣的吕凌冰和一个老道人。
他身后还各站着一位少年和少女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，真人风采依旧。”
而知县大人则一直微笑不语。
“空虚真人！”
徐辞不明所以，本打算当根蜡烛，杵着不动，但随即厅中目光皆聚集在他身上。
但即使如此，老道身后少年少女的目光依旧不善。
“哪里使得，该我来问候您的。”
徐辞感觉有点好笑。
然而他的表情被一直注意他的少女见到了，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...这位是飞仙观徐辞，徐道友。”
“见过...”
“空虚真人。”左仪小声提醒。
老道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，只是声音却有些冷了下来。
徐辞没察觉出来什么，但左仪却皱了皱眉头。
待见过了知县大人后，左仪和徐辞坐到了吕凌冰一侧。
虽然话里问的是“你们”，但实际上吕凌冰看的只有徐辞。
“那就先等着吧。”
他反正明天走，今天等一晚上都没事。
空虚子侃侃而谈，“先前我见到此地火光冲天，便连忙御风飞来，因此倒也见到了那位前辈的样子。”
“而且观其道法威力，那位前辈至少是真灵境修为，甚至很大可能半步神通。”
徐辞闻言，回忆了一下。
难道就是他？
这老头瞎说啥呢。
但看他身后两位弟子一脸骄傲的样子，又好像确有其事。
“真人对我灵水县有大恩呐。”知县大人一脸感激道。
“一样，一样。”
在相当友好的氛围里，众人结束了会谈。
“徐道友明日就要走？”
“祭水大典还早着呢。”
“那今晚我为你践行。”
“那就...喝酒，喝酒。”
徐辞不胜酒力，只喝了五斤女儿红便已微醺，扛着左仪回到了住处。
“当然会，之前天天以酒消愁。”
“明天就要走了，最后再看几眼灵水县的月亮。”
“哈哈，明姑娘说得对，天底下的月亮都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