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武殿内。
南楚皇帝李桢端坐于龙椅宝座之上。
虽然今天朝堂上因为北魏的事吵得厉害,但此时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似乎没有受到半分影响。
他的脸部线条如刀刻般清晰,一双锐利的眼眸散发着坚毅而睿智的光芒。
而他头上戴着的束发金冠,正不停地向眼前那人提醒,这个年轻人就是国家的主宰。
站在他眼前的那人,身着一身绯色官服,头戴梁冠,足登黑履。
但他最引人注目的特征,是他耳朵上那对大如拇指指甲盖的耳垂。
此人,正是南楚刑部尚书雷达。
雷达虽然官居二品,却生的皮肤白皙,加上保养得当,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。
“雷卿,你觉得张剑的话可信吗?”
“启禀陛下,臣认为他那番话不像是吹牛。”
雷达语气十分恭敬,回答话时虽然上身躬着,两条腿却站的笔直。
“连你也这样认为?理由呢?”
“那晚张剑还能扶着吴忠国下楼,说明他还清醒着。清醒的人怎么会和自己敬重的伯伯开这种玩笑呢。因此臣认为他不是开玩笑,而是酒后失了警觉,在自己伯伯面前说漏了嘴。”
未见李桢说话,雷达又接着说:“陛下,即便是臣这样的二品大员,也是吃惯了官盐的。”
他这句话点醒了李桢。
“雷卿,朕命你火速前往西京府,将张剑带往刑部狱审讯。这期间务必保他平安。若是有人抗旨,朕许你先斩后奏!”
李桢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,眉宇间透出几分兴奋之色。
“臣遵旨!”
“让吏部右侍郎进来见朕。”
雷达离开不久,李桢的声音又传出了门外。
西京府大牢内,谢麟看着不停大笑的张剑,心中疑惑顿起。
这张剑看上去好像真的成了傻子,只是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的。
谢麟越想越不对劲。
自己的眼皮忽然一直跳个不停,难道是在预示什么?
“来人,取冰来!”
不管张剑是真傻还是装的,都要再试试才行!
不久,狱卒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大桶冰块。
张剑终于止住了笑声,一动不动地盯着谢麟,眼神里不断有精光闪过。
谢麟得意道:“我就知道你是装的!怎么样,还想不想试试这坐冰之刑?”
“那就试试吧”。
张剑说话的声音阴森诡异,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难道这小子真的被自己折磨疯了?“
谢麟打了个寒颤。
但此刻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,管不了那么多了!
“扒了他的衣裤!”
狱卒得令。
他们原以为张剑会反抗,可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。
冬天本就寒冷,这大牢内的温度更是冰冷入骨。
衣裤被扒后,刺骨的寒气立即向张剑袭来。
“你可想好了!这坐冰之刑虽然不会伤你皮肉,但坐久了寒毒就会入侵骨髓。等你老了后连下床都困难,甚至还会生不出小孩来!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!”
谢麟仍抱有一丝希望。
“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却和钱勇联合起来害我。很好!”
张剑声音阴冷无比。
“我一定会杀了你!”
“你一个小小的商人,凭什么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!”
这种话谢麟听得耳朵都起茧了。
狠话谁不会说,可又有几人能做到?
谢麟不屑地笑了,张剑在他眼中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。
连吴忠国都不是自己的对手,更何况一个张剑!
“将他弄到冰桶里去。”
“我若活着出去,必取你项上人头!”
“那本官就拭目以待了!”谢麟像在听笑话一样,眼中满是嘲弄之色,“你可得好好活着,可别先被我给弄死了。
张剑被丢进了冰桶内。
他知道寒毒的厉害,连忙暗地里运转真气御寒。
三品与二品,实际上有着天壤之别,寒气短时间内影响不到他。
但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。
张剑就这样在冰桶内闭目打坐,谢麟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。
难道他是……
谢麟正要开口,牢房大门被人打开了。
“是谁!”
竟然有人敢未经自己的许可就闯进来!
非剁了他的手不可!
“是你!”
谢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。
刑部尚书!
毕竟雷达比自己高了一级,谢麟无奈行礼道:“下官见过雷大人。不知雷大人到西京府牢有何贵干,竟然也不事先通知一声!”
“谢大人,若是等本官通传过来,张剑恐怕已经死了吧!”
“雷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!”谢麟脸色一变。
“什么意思?谢大人在这滥用刑法,却问本官是什么意思?”雷达冷笑。
“本官也是为了朝廷,才不得已用了一些手段逼他说实话!”
谢麟竟然连“下官”二字都不说了,显然是有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