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桥流水”崇尚原生态,桌子椅子都是原木做成,经过岁月洗礼,还是可以闻见木头的厚重,酒楼外灯火通明,时不时传来汽车喇叭声,酒楼里包厢渗出人们寒暄的豪迈声,坐在外面的人吃着美食喝着酒,聊聊近况,一切尽显人情。
但这一切杂扰都不敌裴靳琸刚刚说的话,再配上他那张脸,是个女生都会招架不住,她狠抓了一下手才恢复平静,示意自己不要多想。
但她还是住不住疑惑,裴靳琸反转得令她招架不住,明明几天前他们还撕破了脸,为什么今天见面他的所作所为反而觉得他们靠的更近了些?
一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,她想。
玉姐推着餐车过来,裴靳琸点得挺多,归慕并不觉得以他们的食量可以吃的完。
“我催我家那位快点给你们弄的。”
菜肴没有过多的装饰,但是胜在朴实,就想玉姐一样,辣椒红得夺目,还没动筷子,香味便扑鼻而来,原本不是很饿的归慕顿时有种食欲大开的错觉。
“呐,本店的招牌——桂花酿。”
一只玉白色的瓷瓶盛满了桂花酿,瓶身印着几株桂花,淡淡的黄在玉白色的衬托下倒显得清新脱俗。
“你们慢用啊。”玉姐摆好餐盘后离开。
“尝尝?”
“我开车了。”归慕拒绝,不过她真是好久没喝过西屿的酿酒了。
裴靳琸看归慕两只眼睛盯着小瓷瓶,归慕发现了他的直视,淡定地端起手边的红豆清茶。
裴靳琸看破不说破,拿过小酒杯,“尝尝吧,玉姐的拿手之作,人们都奔着这儿的桂花酿来的。”
清白色的酒酿从小瓷瓶中泄流而出,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酒香与桂花香,归慕眼羡,想着这边离公交车站不远,也方便明天早上来取车。
她轻声说“那我喝一点点。”
裴靳琸打趣道“你还真是不经劝。”
“那我不要了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裴靳琸拿起酒瓶,“我不说了。”
归慕食指推着自己的小酒杯到裴靳琸面前,眼睛圆圆的,像个讨糖的小孩子一样。
裴靳琸学她的样子也用食指将酒杯推到归慕那边。
“就喝一点点,等会儿坐公交车回去。”归慕自言自语道。
裴靳琸回应她“嗯。”
归慕抿了一小口,桂花香在口腔中弥漫开,慢慢地,酒辣在喉咙,留下一口芬芳,“好喝,味道多了一点花香。”
裴靳琸喝了一口,“嗯?”
“我的意思是跟我妈做的相比……”一口酒匿在嘴里,归慕一时忘记咽下去,等想起时,吞得凶了,酒呛在喉咙里,她连忙端起旁边的红豆清茶,压了下嘴里的辣意。
裴靳琸帮忙递纸巾“还好吗?”
归慕道谢后接过,极轻地摇头。
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被遗忘。
归慕胃口不好,但今天吃的比平时多多了,一是菜品确实做得不错,二是裴靳琸还在吃,她不好意思先停筷。
待裴靳琸吃完,归慕才慢一步放下筷子。
最后归慕跑着去结账时,玉姐说裴靳琸留了一张卡在这儿,平时来吃饭就刷这张卡。
归慕回头看裴靳琸,说“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吗?”
裴靳琸双手插裤兜,“不差这一顿,再说了,我什么时候让女孩子结账过?”
裴靳琸想起了什么,又提醒道“这次你不用想着用什么补偿。”
俩人离开“小桥流水”,裴靳琸送归慕去最近的公交车站。
“不用麻烦了,一会儿就到了。”归慕回绝,今天真是太麻烦他了。
“走吧。”
“你好像很喜欢吃糖醋小排。”裴靳琸看她一直在夹这道菜。
归慕“玉姐的丈夫做得很好吃,改天还想请教一下。”
裴靳琸没想到她这么好学,难道是好学生的习惯吗?
他笑,整个人都惬意,“那下次帮你牵个线。”
归慕“好啊。”
此时江边已被灯火点燃,路边两岸的街灯,像秋季寒冷中给予温暖的火炬,江面波光粼粼,像一块玻璃碎片,映照着街边的白光。有人坐在可折叠的椅子上,在江边垂钓,长长的鱼竿成线。
天已经从灰暗换上了沉黑,路人从他们身边跑过,掀起了一股冷风,归慕不经凉,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得更紧了点。
“他们在夜钓吗?”归慕问。
裴靳琸顺着归慕的视线望去,“嗯。”
"我记得10年的时候不是被禁止了吗?"
裴靳琸“18年废除了。”
“哦。”
18年的时候归慕还在上海。
归慕舔了下嘴唇,樱红的唇上染上湿润,她小声说“那天的事很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