督察处终归在军部内,与武库司难以割离。
可陛下不问,他便不能说,这朝上至少有一半以上,是军方的眼睛。
悲戚之心涌上左都的心头,他虽伏跪在地,却如坟头枯草,摇摇欲坠。
满堂朝臣不语,亦是在逼他。
皇帝皱了皱眉头:“说吧!”
“继续说。”皇帝的声音有些随意。
臣提议,将司察处踢出主理之位。”
“历来要案,需三方主理,你将督察处踢出,户部又只会查账,你这司察处是要独揽么?”皇帝问道。
“哦?哪个?”
皇帝眯着的眼微微睁开,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刑部这个词了。
“王……”
“王世醒,你可有意见?”
“陛下,臣刑部责无旁贷!”
“那就这样吧,张文!”皇帝出声。
“朕赐你金龙玉坠,文武百官皆以为尊,武库司贪污案,你想查到哪,便查到哪。”
“臣领旨!”
宫墙外。
“张都卫,救命之恩,左都必当厚报。”
左都抱拳,以江湖之礼再谢:“若有所需,左都当以命填。”
庞千岳笑骂:“今日这早朝,全让你个狗日的得了威风。”
张文提溜着那金龙玉佩,眼里却没有一点欣喜。
“咋的?”
……
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张文,这位御赐钦差。
贪污案始于那位武库司的九品监令,如今,人没了,无法对证,只能从骨虫上下手,看能不能牵出条线索来。
她独来惯了,这几日被张文围着,有些烦闷。
“这骨虫这么罕见,即便知道来历,你去哪能寻驱虫人?”
“那你还挺没用的。”顾满客观评价了一番。
外面日头正浓的时候,李恪抱着一摞卷宗找到张文。
李恪满脸兴奋:“张哥,这口供足够把那孙忌钉死了,当初要不是你,我就死在那子午雷下了,这回非把他的皮给扒了。”
两人刚走,顾满伸出头,长出一口气。
身怀燕云歌的鱼龙玉佩,又得皇帝赏赐的金龙玉坠,张文进入京都守备营的驻地,无人敢拦。
“张都卫,不查贪污案,怎么有空到守备营来?”李俊山的语气并不好。
“李将军今个心情不好?”
“为何?”张文问道。
张文愕然,都还没开始查,武库司就给他上强度了。
“所为何事?”李俊山问道。
“有证据?”
“等着!”李俊山大步走出。
“张都卫可是认得我?”燕从军和善得很,径直坐到张文对面。
“那就是认错了。”燕从军摆摆手:“俊山说你要查孙忌?”
这般强硬姿态,若是平时,燕从军定然要砍了对方,此刻,却仍旧和气:“我相信镇武司的调查,但孙忌已入军营,便只受军方管辖。”
“我只知道他如今,是我京都守备营的千总。”燕从军还是退了一步:“镇武司若是已定案,作为惩处,我会将他降为百总。”
“燕将军,孙忌入军的举荐人是您吧?”